春天的记忆
2018-04-01 20:18:48| 分类：
故园风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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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，我在村后的河沟边行走。河水在静静流淌。水面上，一丝波纹也没有。阳光尚未升起，河水清澈透明，只是有点儿凝滞。草芽在一片清爽的微风中探头探脑，往日里大地上一片灰色的寂静已经被它们打破。
记忆中，故园乡间的春天让人们显得格外清闲。会弄鱼的人在不紧不慢地整理着渔具，他们有着许多具体的想法。乡间父老并不全会弄鱼，这种本领带有某种家传的成分。每个村子里只有一两个“鱼把式”。他们各有各的绝活，颇有几分传奇色彩。鱼把式能在开阔的水域里观察春天特有的水流变化，然后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布下拦网，鱼虾便乖乖地进入“迷魂阵”。也有人在河岸边下钩，以蚯蚓为饵，专门引诱水底下吃活食的大鱼。我更佩服那些游侠骑士般的鱼把式，他们在船头上放一个丈把高的大网罩，手中握着一柄锋利的鱼叉，小船随意游荡在水面上，小鱼小虾绝不是他们捕获的目标，在他们船舱里跳动的，全是一尺多长的大鲤鱼。故园乡间还有其他一些捕鱼的方法，比如摇网，比如搬罾，这全是技术活，精通这种活计的人不是很多。值得一提的是那些用老鸦捉鱼的人。梭子似的小船，两侧各伸出一排木杆，十几只老鸦整整齐齐地站在上面。这就是老鸦船。老鸦船贴着水面飞来飞去，在清晨的薄雾里，活像一只黑色的大鸟。
记忆中，故园乡间的春天，鸟雀甚多，它们大都是从北方飞来的。原本寂静的昏晨，因为有了它们，显得格外热闹。天空里不时有鸟群飞过，鸟群在阳光下展现出乌亮的羽色，然后飞向远处，消失在芦苇丛生的地方。时近清明，芦苇生机勃发，它们展开了嫩得几乎淌绿的叶子，连水面都被映照得发出了碧绿色的光波。春天是鸟雀繁殖的季节，许多水鸟把家安在了芦苇丛中。每年清明前后，大人总会叮嘱我们小孩子，不要去惊扰鸟雀。
记忆中，当河沟边的柳树吐出嫩芽时，鸭子船下水了。放鸭子的人在靠近堤岸的浅水地域扎下营地，他们的炊烟从很远的地方就看见了。鸭群在水中觅食，放鸭子的人在擦拭得非常干净的船上小憩，水面平静如镜，能映得出人影。常年在故园乡间生活的人，特别喜欢清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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