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魅力无穷,有形、有色、有味,可以看得到,听得到,尝得到。
乡里人品尝春天,味道最鲜美的,莫过于香椿头。香椿树在春日里泛着紫红光泽的嫩芽,是报春的始者。椿芽丰厚娇嫩,绿叶红边,状似鸡毛毽子,大都六枝为一株,外观浅棕色,生食熟食均可,初闻异香扑鼻,食之馨香可口,营养丰富。
在我故园乡间,许多人家的房前屋后都栽有香椿树。三月的微风吹开春天的门扉,气候渐暖,香椿树枝丫的顶端就冒出一个个赤褐色的鲜嫩小芽。春天各家炒的第一把香椿芽,香味浓烈,左邻右舍都能闻得到。
那时候,我家后园里也有一棵香椿树,有三层楼高,树干弯曲苍老,树皮皴裂多疤。我们采摘椿芽时,总是小心翼翼,轻拿轻放,仿佛采摘的不是树叶,而是天鹅纤长的羽毛。后来我外出谋生,离熟悉的香椿树渐行渐远,那掰椿芽、吃香椿的情景,便成为记忆中难忘的往事。
香椿芽越掰越旺,刚采了一茬,三五天时间就能又蓬勃地长出新的一茬。第二茬的春芽就不那么鲜嫩了,颜色也变成了绿色。把最嫩的那部分采下来,吃法也有不同。通常的吃法就是香椿拌豆腐、香椿炒鸡蛋,还有拌凉面。真吃不了或者舍不得吃的香椿芽,便被腌制。把香椿芽洗净,晾去水分,加适量精盐一起搓揉,使盐渗进去。小心翼翼地放进干净的瓦罐,盖好,三五天即可食用,能保存大半年。
上个星期天,朋友请我在清凉门大桥下的“小厨娘”酒店喝酒,菜肴中有一盘椿芽炒鸡蛋,那当然是一道好菜,但是没有我家后园的那棵香椿独特的香味。最近去菜市场闲逛,偶尔看到有卖香椿头的,但大都已叶片萎缩,而且价格昂贵,令我摇头却步。
过去乡间日子苦,人们不但吃香椿芽,还吃槐花、榆钱、野菜,那是因为粮食不够吃,需要充分利用大地和春天所赐予的一切。过去的那些土吃法,如今却更有滋有味,更让人留恋,甚至成了一种时尚和新潮。如今每到春天,思念故乡、感恩亲人的情感就会像香椿树一样发芽。我们品味春天的味道,也许是为了凭借春天蓬勃向上的力量。岁月总会翩然走过。保持乐观心态,便能春意盎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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